张维迎：发展数字经济的正确做法

发布时间：2025-07-09 17:52:39 来源：能近取譬网 作者：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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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迎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

第一点，张维展数字经正确做法要明白市场是张维展数字经正确做法演化出来的，不是设计出来的。任何集中的、统一的设计市场的思路都是错的，都只是在破坏市场的形成，而不会有助于市场的形成。只要给市场自由，就会形成统一市场。这一点也适合数字市场和数字经济，甚至可能更适合。这个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就像哈耶克所言，所有的人类行为活动的知识和信息都是分散在众多的人脑里，很难把这些数据信息集中指导我们进行决策。我们在谈数字经济和数字市场时，这个思路非常的重要。我一直担心国家搞任何东西最后都变成一个“设计”，好像有一些聪明人可以搞出设计，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第二点是产业演化。产业演化的关键其实是三点：自由、产权和企业家精神。产权是一个逐步界定的过程，而且产权不是说规定一个统一做法。不同产品的产权性质不尽一样。对于我们写文章，产权就是作者的署名权、原创权。如果别人把你的名字抹掉，写上他的名字，他就剽窃你了，那就侵犯了你的产权。至于这种产权是不是最后变成或者是交易的权利，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不同的产品，产权的表现形态可能完全不一样，有些有商业价值，有些可能没有商业价值。过去作者的产权也就是署名权。现在有些作品有商业价值，可能形成一种交易权利，需要定价。我们无法事先统一规定哪些必须进入交易、哪些不能进入交易。拒绝交易也是一种权利，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强迫别人将他自己的东西拿出去交易。

这里特别强调企业家精神。只有一部分我们不知其所在的人具有企业家精神，创造商业价值。回顾过去20多年互联网经济或者现在所说的数字经济的发展，它们的发展就是由这样一些人所推动，都是有企业家精神发挥作用的产物。企业家的大多数创意可能失败，但有些成功了。不能一开始就说每位企业家的创意都会成功，这不是演化的特点。创新就像生物学上的变异一样，大部分变异都是错误的，都被淘汰了，但是总有一部分变异存活下来，那就是进化出了新物种。这意味着无论你怎么想搞市场经济、搞数字经济，只要是使得企业家不敢探索，老害怕犯政策性错误，就不要指望有一个真正的、好的数字经济。

第三点，总结而言，正确的做法是八个字：放松管制，加强法治。太多管制的思路是有问题的。回想过去，大家都知道中国互联网经济发展比较好，为什么？主要是因为企业家在政府部门还不懂时，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把互联网企业做起来了。如果2000年政府部门都开始进行规划设计，中国的互联网不会有今天。加强法治的核心是保护每个人的权利，特别是做企业和创新的权利。包括数字经济在内的产权纠纷的解决，是一个法治过程，是摸索出来的，有些问题需要通过打官司才能解决。法治的核心就是对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利的保护。法无禁止皆可为，而不是法无规定不可为。刚才谈到的数据定价没有什么难的，数据在交易中都在定价，但是如果想着设计出一个集中的标准价格，那完全是错误的。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间交易，价格就不一样。所有产品放在不同的地方，价格也就不一样。也不应该划出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这是非常计划经济的思维。在传统的计划经济里，设计出这样的市场结构，是为了方便配给和管理。市场交易如何进行，我觉得都应该交给企业家去做，而不是尝试着设计出一个交易市场。每一个平台都是一个交易场所，无需专门设计出一个数据交易中心。如果数字交易都要到政府指定的特定的场所，就像血液只能走几个特定的血管，那就死定了。所以我觉得一定要放松管制、加强法治。

最后一点，简单说，真正应该关注的是公共数据和私人数据的区别。政府花了大量的资源去收集大量的公共数据，而这些公共数据信息通常也不涉及国家安全和个人隐私，本来应该公开的，却大多都是保密起来。

我发言的核心思想就是，跟所有市场的道理一样，要发展数据经济和数字市场，要给更多的自由，更少的管制。市场会演化出来我们事先根本预料不到的东西，包括互联网在内的许多市场过去几十年的成功，很好地说明了这点。欧盟的经验其实是反面的榜样，不应该是正面的榜样。欧盟及其成员国政府管得太多，自己把自己管死了，使得欧洲国家互联网经济发展缓慢，我们需要吸取教训。

（本文为张维迎在5月20日中国数字经济50人论坛“数字经济与数据要素”专题研讨会上的发言。文章来源：辛庄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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